谢长音闻言，眼神一下子冷了。
……
宋芷兰疯了吗？怎么敢拿这种东西进宫的？
难怪前几日宋芷兰这么晚还没出宫，还以为是贪玩，怕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。
只是，宋贵妃是六年前进宫的，她一入宫闱，虽不得皇帝偏宠，但也算是嫔妃中较为得宠的妃子，不然怎么会短短六年从一个贵人升到了贵妃？
奇怪的是，宋贵妃受宠多年，膝下却无任何子嗣。
反而是家世不显赫的云嫔率先诞下了四皇子。
看来是宋氏那群人太着急了。
谢长音垂眸，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案几。
萧隐知道她这是心烦了，“殿下，需不需要我去处理了？”
“不用。”谢长音摇摇头，她知道，宋贵妃胆子再大，也不敢拿这种药物媚惑帝王。
要是这种事败露，后果十分严重，对宋家来说，无异于玩火自焚。
如今的破绽是在，宋芷兰以及宋太傅。
如果宋芷兰真说动了宋贵妃……
为了以防万一，谢长音还是叮嘱了萧隐：“你继续查宋芷兰，如果她有什么异常，一定要尽快禀报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次日，竹苓就催促着谢长音起来。
“我的猪蹄……嗯？”谢长音睡意朦胧，脑子还是有点不够用，“发生什么事吗？”
在梦中，她连着吃了好几个猪肘子。
刚要啃第三个，竹苓就将她唤醒了。
竹苓无奈：“殿下……日出三竿了，还睡呢？”
这几日她总觉得殿下变了一个人，至少不像从前一样容易气急败坏，反而愿意和她们好好说。
而竹苓与谢长音从小长大，也自然不怕，便直言不讳。
“今日是二皇子回京的日子，殿下不去迎接吗？”竹苓端来一盆温水，替谢长音洗漱。
“二哥？”谢长音这几日都因为这些琐事困扰，早把二哥回京的日子忘了。
她乖乖受竹苓摆弄，一只手无力地抚了抚太阳穴，“我忘了。”
“听说二皇子在南疆立了大功，圣上高兴，特在西市设了宴席，与民同乐。还在水帘殿摆宴，京中所有世家的女眷都会来。”
谢长音点了点头，转而又想到，今日，便是二哥以军功，求娶周莞如的日子。
她也好久没见这位二哥了，之前的记忆还停留在辅助五弟登基，成为摄政王的时候。
待一切都梳妆打扮好，主仆二人便离开公主府，往水帘殿赶去。
·
谢长音下了步撵，只见殿里空无一人，不免疑惑，转头询问竹苓：“我……走错了？”
“这……不能吧？”竹苓也不太确定，明明收到的消息就是在水帘殿设宴，莫非是临时换了地方？
“竹苓先去探一下，殿下好生在这休息。”
谢长音颔首，看着竹苓往其他地方小跑过去。
毕竟无聊，她便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，面前正好摆着一盘没下完的棋。
她虽不懂下棋，但也能看出这局错综复杂，棋势凶险，若走差一步，满盘皆输。
不如……谢长音刚捻起一枚棋子，刚想放下，手腕就被抓住。
“殿下，可是要毁了我这盘棋吗？”来人声音清冷，格外好听，说的话明明觉得让人生分，落在谢长音耳中，却撩人。
谢长音倒吸一口凉气，连忙抽回手，躲闪道：“崔若庭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“这句话不该是我问殿下吗？”崔若庭放下刚刚抓她的左手，目光微沉，但嘴角依然带笑，“殿下怎么在这？”
“自然是来为二哥接风洗尘的。”谢长音应道，随即故意伸出手，将刚刚来不及下的棋子扔到了石台下。
哼。
让你突然出现吓唬我。
这小动作让崔若庭一览无尽，而偏偏始作俑者还全然不知道。
“殿下要去接风洗尘，跑来学堂做什么？”崔若庭直勾勾地看着她，毫不避讳。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谢长音真惊了，学堂？
此处是学堂吗……
又仔细往里走了进去，书案，书卷，各类藏书都有，只不过是藏得更隐蔽些罢了。
谢长音心中更难堪了，这真的是学堂。
这哪里是什么水帘殿，设宴的地方？
竹苓啊竹苓，你可害惨我了。
“看来殿下许久不来学堂，竟然连学堂长什么样子都忘了。”崔若庭一直跟在谢长音身后，得知她的反应，似笑非笑。
谢长音总感觉这话里有话，蹙眉问道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“看来是殿下许久未曾温书，把功课都忘了。不如我向圣上请旨，让殿下来学堂再多学几年。”
“想必那个时候，定然不会再遗忘学堂长什么样子。”崔若庭眼中带笑。
谢长音满脸怨气。
报复。
一定是报复。
崔若庭一定是在报复她当年之仇。
她都八百年没看书了，好不容易脱离苦海，一朝重生，还得重新学。
这都叫什么事啊。
“崔世子身上的重担这么多，怎么还有空搭理长音是否温了功课？”谢长音气得差点咬碎了牙齿，“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父皇了，免得父皇日日忧心。”
“若殿下怕圣上忧心……殿下，自然要替圣上分忧。”崔若庭挑眉道。
谢长音绝望的闭上眼，好，好好好。
就故意整她呢是吧。
两人僵持，谢长音占了下风。
“殿下，殿下……”竹苓又是一路小跑，呼叫着谢长音。
“叫叫叫，叫魂呢。”谢长音长叹了口气，小竹苓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。
“见过崔少师。”竹苓跑过来，急得流了一头的微汗，看见崔若庭和殿下独处，虽然惊讶，也不好表现出来。
她转头与谢长音道，“殿下，我走错地方了，此处不是水帘殿，水帘殿在西侧。”
谢长音当然知道走错了地方，还是顺着她话继续道：“然后，你知道此处是何处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竹苓挠了挠头，明显不知道，“我再出去问问。”
说罢便要再跑一趟。
谢长音无奈，一把抓住她的衣领，“此处是学堂。”
竹苓恍然大悟，像见到天神一般崇拜起来：“殿下，你太厉害了。”
“打住。”谢长音微叹，她今日就不该带竹苓出来。
提步便要走，却让崔若庭拦住，“正好我也要去水帘殿，不妨一起？”
竹苓怔住，她怎么记得崔世子向来不与女眷同行的，怎么突然就邀请自家殿下一起了？
她微微侧目观察殿下脸色。
果然脸色差得很。
